【2.5】伤痕
Summary：鸡同鸭讲＋破罐破摔
Tony Stark身上有很多伤痕，他没有什么惊人恢复力或者变异体质，几乎每次受伤都会留下伤痕，他有时想自己身上这都是男人的勋章，可是有个小朋友总是激烈反驳他的说法。
“这才不是勋章。”Peter气鼓鼓的，瞪着眼睛，眉毛高挑起来，让人联想起某些小动物。
Tony并不会和他争论这个话题，只会伸手捏一下他的脸，说他是小孩子还不懂事，之后也就不管他，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训练场，Peter只能转头去折腾他的实验材料或者沙袋，上一个没事就打坏沙袋的人刚走，又来了另一个更猛的，青春期的小朋友情绪上来就不知道控制轻重，现在沙袋的损耗率倒是比原来还高。
Peter在基地里总是乖巧有礼貌的样子，对上他才有点少年锐气，平常不反驳他，反驳起来也挺厉害，凶巴巴地，像只小老虎。
尽管Tony Stark没养过老虎或者别的猫科动物，但是对小男孩子还是自有一套，凶一点他就向回缩一点，眨眼睛抬眼看他，又瑟瑟缩缩的溜了。
复仇者联盟分裂后，落在Tony肩上的担子猛然重了起来，尽管某人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，但他还是在怀念“只是一个战服设计师”的日子。
Peter是个懂事孩子，过于懂事所以想要分担，结果每回都分担过了头，不是自己受伤就是害别人收尾，有一回他受了伤，坐在屋顶上自己给自己按着伤口，用蛛丝做了简易处理，Karen问他要不要帮忙，小朋友眨了眨眼睛，有点不能想象似的。
“你还会疗伤？”这听起来真的挺魔幻。
“我没有这个功能，但是我可以帮你联系医院或者Mr.Stark。”
Peter先是十分着急地拒绝了，又自己笑起来，和Karen说你刚刚听起来就像是某款游戏的小助手。
“会加血的那种。”
“可是你看起来不太好。”
“你是怎么‘看’的，我除了面罩上还有别的地方装了摄像头吗？鉴于我现在已经把它摘下来了。”Peter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带着点无奈了，他的确不喜欢Tony这种几近监视的保护，但也没有什么办法。
“不是，是传感器和刚才的录像分析。”Karen给出了一个相对较好的回答，Peter没再说话，他从这里望下去，车流的灯光几乎拉成一条绵延的线，高处的冷风吹得他有点冷。
回到家之后他在镜子里观察自己的伤口，血早就止住了，伤口不算深也不算浅，倒没有破伤风的风险，免了他偷偷摸摸去接种疫苗的麻烦。
以自己的变异体质应该一两天就能结痂，Peter有种奇怪的自满，这又让他想起Tony曾经说过什么伤痕是男人的勋章的瞎话，他倒不是事事都要反驳的叛逆期，可是听见男人习以为常的在他面前谈受伤，不疼不痒的谈到他过去的牺牲。
然后他就生气了。
这种感觉挺奇怪的，理智告诉他和他无关，不过是英雄的个人选择，可是情感是无法控制的，神经递质奔跑的速度太快，几乎一下撞进他的脑海，于是他反驳了，后来想起这件事情Peter就会怀疑自己生气是不是像只河豚，腮帮子鼓起来，又浑身是刺。
Peter对着镜子鼓了鼓腮帮，自己都觉得好笑。
等到最后躺到床上已经是夜里一点，好学生还记得定了明早的闹钟，却没记得阻止Karen给某个人发他的视频记录。
后来Peter就被抓去基地了。
这话说的挺奇怪，其实是有人发了条短信过来，他就很开心的去自投罗网了。
又是那个有一点居高临下的语调，教训人的词千篇一律，“我会为你担心”的中心思想表达的隐秘又扭曲，Peter知道自己做错了，于是低着头听，像湿了毛的猫咪，可怜像是伪装良好的一种谈判技巧，眨眼睛的样子和对着Aunt May撒谎的时候如出一辙，Tony早把这种伪装看了千千遍，识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，于是抬手去弹他脑门。
“你没在听。”
“我有在听。”
Peter尝试用傻笑糊弄过去，又被弹了一下，反倒是Tony笑起来。
“你觉得没事了？”
“快结痂了，应该没事。”
回答错误。
Peter看着他横眉竖眼的样子反应过来，觉得自己的回答好像走上歧路，可是短时间也想不到怎么弥补，又低下头准备挨训。
“小伙子，”Tony少见的有点犹豫，他在思考自己的立场，这个习惯是在“内战”之后才养成的，然后又接着说：“你前几天才反驳过我，的确，受伤不是什么好习惯，可如果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退后或者推脱，但我同样也和你说过，你行事有条界限知道吗？往上或者往下都不是你的责任，我也不应该像个监护人一样警告你，但是这是你和我约定过的。”
“别做你会做的，也别做你不会做的。”
“就是这个，我知道你能明白的。”
“我不能。”Peter抬头看他，咬牙切齿的。
“你是怎么认为我的？小孩子？应该受保护？可是自从我得到这份能力开始我的责任就远超于这些了，我不能眼见着不正义发生而我不去制止，这和我的观念，和超级英雄的观念背道而驰，你不能说这不是我的责任，我知道我的行动可能对他人或者是我自己造成了损失，但是——”
他吸了口气。
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，这是我的信条。”
Tony似乎被他这段话镇住了，小朋友想到他平常说话连珠炮似的，今天终于身份反转，让他都有点得意了。
“混淆视听。”男人开始了他的反击：“我没在和你谈责任，Peter Parker，我是想告诉你，求援是一种好习惯，不是你的责任，或者是你所不能解决的，你应该先告诉我，而不是一个人冲上去，明知道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不利用，你是怎么上的中城高中？像是秃鹫那次落得满身伤痕是好结果？从成熟的成年人角度来看——May或者我——都不会乐意你用伤痕换责任。”
Peter的论据不充分，但他也不想输，胜负欲驱使他说出了些本不该由他说出的话。
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，问：“你这里，换的是责任吗？”
在Tony的胸口上，原来是反应堆的地方，现在留下的是一个圆形的伤痕，颜色比旁边的皮肤稍微浅一点，是用“塑料*”补起来的。
这处伤口曾经是Tony Stark的“荣耀”，或者说现在也是。
仿生材料填补了过往的钢铁，留下一道圆形的伤痕，初衷并不是为了什么超能力，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，Tony必须承认他从这场意外中收获了一些东西，但绝不会是出于责任。
钢铁的导热良好，和血肉粘连的部分在每个冬天或者夏天总是给他带来痛苦，比起荣誉，其实苦痛才是和他并行。
那么他要如何回答Peter呢？
Tony从不指望做什么青少年偶像，自然没有准备过什么慷慨激昂的，用来糊弄小朋友的讲话，这下进退维谷，很多年没有被人说到无话可说，还有点古怪的新奇。
Peter看他不答，自己的怒火悄然收敛，反而替他感到为难了。
“Mr.Stark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——我是想说，我可以承担责任，我并不是不知道应该保护自己，只是……”
“我不能旁观——包括你。”
Peter伸出手，察觉到又匆忙收回来，摁在自己胸口上。
“我不想再让别人受伤了，我也不是自满我能帮助所有人，但至少——我想帮助你，Mr.Stark。”
小朋友真挚的近乎小心翼翼，他眨着眼睛，濡湿的眼睛像只小狗，看着人的时候几乎闪着光。
哦，不自量力的典型。Tony这样想，伸手用力揉乱了他的头发。
“战衣交出来。”
“什么？！你不可以——”
“你会修?”
“……”
END
*塑料：来自复联二中鹰眼的那句“我有一部分是塑料做的了”，（就是那个新材料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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